“娘娘正在商议国事,请殿下稍候再来。”
    李旭轮一向甚得宠,年纪都已十岁了,尚住在宫中,这等待遇可是除太子之外的唯一一人,便是连李贤、李显这两位嫡亲皇子都不曾享受到,孙全福自不敢轻易得罪了去,但要孙全福放其入内却也绝不可能,只能是陪着笑脸地回了一句道。
    “哦?是这样啊,也罢,孤便先回好了。”
    李旭轮微皱着眉头看了孙全福一眼,见其丝毫没有让路的意思,眼中的狐疑之色登时便更浓了几分,可也没多争执,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转身便往回路行了去,似乎不甚在意的样子,只是一转过祈天殿的弯角,李旭轮便即警觉地四下张望了起来,见左右无人,小身子一窜便已进了殿中,沿着殿中的穿堂直奔侧殿而去,一路急行地赶到了侧殿的一间偏房中,搬了张小几子垫脚,趴在窗台上,透过微微开了一线的窗棂细细地观察着德麟殿的大门处。
    一刻钟过去了,一柱香过去了,半个时辰又过去了,德麟殿外依旧是静悄悄地,半点动静全无,只有那些宦官宫女们如木头一般杵在烈日之下,这等情形一出,令李旭轮心中的疑虑登时便更深了几分,望着德麟殿的眼神也因此更阴冷了不老少。
    未时将尽,德麟殿中终于有了动静,脸色略显苍白的明崇俨从大殿里行了出来,但见其一身的官袍倒还算是整齐,只是脚步却明显虚浮了不少,浑然不见了往日里的稳健,很有些飘着在走的样子,不久后,武后也从内里款款行出,整个人显得分外的慵懒,面上的红晕清晰可见,哪怕隔着近二十丈的距离,李旭轮也能瞧得清武后眉目间的妖娆之色。
    “咯咯咯……”
    不知不觉中,李旭轮的呼吸急促了起来,牙咬得咯咯作响,一双小拳头握得紧紧的,以致细小的手臂上竟暴出了条条的青筋……
    申时正牌,日头已渐西斜,气温稍降了些,可依旧是热得够呛,英王府的门房们实在是受不了这等酷热的煎熬,全都偷闲地躲进了耳房中,泡上壶凉茶,三三五五地聚在一起瞎侃着,左右这几日殿下称病不会客,倒也不虞有失职之嫌,正聊到开心处,突闻耳房外一声假咳响起,一众人等循声望去,登时全都有如触电般跳了起来。
    “哟,是王总管来了,您老这可是要出门?”
    门房们一片惊慌中,门房管事丁权飞窜地迎到了来人面前,哈着腰,陪着笑地搭讪着,满脸子的讨好之意,这也不奇怪,这王总管虽只是王府外院排第三的总管,可身份却不一般,其姐夫林虎如今可是殿下面前最听用的红人,其姐王氏更是内院管事之一,绝对属于跺跺脚,外院都得震上三震的人物,尽管其并非门房该管上司,可绝不是丁权这等低级管事能得罪得起的,不侍候好了,那可是要惹大麻烦的。
    “嗯,登个记罢。”
    王总管矜持地点了点头,压根儿就没跟丁权多寒暄的意思,只是淡淡地吩咐了一句道。
    “成,您老请稍等,小的这就给您办了。”
    英王府规矩大,进出都得拿号牌,除了李显本人之外,其余人等甭管是谁都不能例外,哪怕是高邈这个内院大总管要想出门,也得先拿了号牌,若不然,出了这个门,再想进可就没门了,这一条乃是李显亲自下的死命令,自是谁都不敢有违,丁权虽一心想要巴结王总管,可却绝不敢在此事上做手脚,也就只能是笑呵呵地应答了一声,急忙忙地让手下人去将登记簿以及号牌拿了来,由着王总管签了名之后,恭恭敬敬地递上了号牌。
    “嗯,有劳了。”
    王总管随手接过了丁权手中的号牌,随口应付了一句,连看都没看丁权一眼,便即摇晃着行出了大门,叫了辆王府的马车,径自去得远了。
    “呸,什么东西啊,眼睛都长头顶上去了,小人!”
    门房们的嘴都挺毒的,自是都不怎么看得惯王总管的趾高气昂,待得其一离开,便有人恨恨地骂出了声来。
    “嘘,都他娘的给老子安分点,作死啊。”
    旁人不知晓王总管的真实身份,作为王府管事者之一的丁权可是略有所知,自是知晓王总管惹不得,这一听手下人口无遮拦,立马便急了,回头咒骂了一嗓子。
    “谁要作死,嗯?”
    丁权话音刚落,一个冷厉的声音突然在其身前响了起来,登时便将丁权吓了一大跳,扭回头来一看,腰立马便弯得如弓一般。
    “啊,奴婢见过高公公,您老有事么?”
    丁权刚爆了句粗口,回头便见高邈这个大总管站在了面前,心立马便虚了,冷汗狂流地请着安。
    “登记薄。”
    高邈在这英王府里可是位高权重之辈,自是不会跟丁权这等小人物一般见识,只是一摊手,言简意赅地吭了一声。
    “啊,是,您老请。”
    丁权以为高邈这是要出门,自不敢有所怠慢,赶忙将手中的登记簿连同毛笔一并递到了高邈的身前。
    “嗯。”高邈不置可否地吭了一声,接过了登记簿,却没去接毛笔,一派漫不经心状地翻了翻登记簿,也没多问,只是面色平静地教训道:“尔等虽位卑,但却是王府的脸面,须得检点言行,未到换班时,怎可擅离职守,都去值日罢。”话音一落,也没给丁权解释的机会,背着手便离开了门房,脚步匆匆地向内院行了去。
    “呼……,好险,都他娘的愣着作甚,没听见高总管的令谕么,还不都赶紧值守去!”
    高邈这一走,自忖难逃责罚的丁权登时便有如劫后余生般地大松了口气,一回首,对着呆若木鸡的手下们便嘶吼了起来,登时便令众人好一阵子的慌乱,鸡飞狗跳不已地全都冲出了耳房……
    书房中,一身单衣的李显端坐在几子后头,目无表情地盯着面前的棋盘,似乎在打着谱,然则手中握着的棋子却半天都不曾落下,眉头微微地锁着,一派正在长考之状,然则高邈刚从屏风后头转出来,李显的眼神便已迅捷地扫了过去。
    “禀殿下,目标已出动。”
    高邈疾走数步,抢到李显面前,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禀报道。
    “嗯,开始罢。”
    李显眉头一扬,将手中的棋子往棋盘上重重一拍,冷哼了一声,杀气十足地下了令。
    “是,奴婢遵命!”
    李显此言一出,高邈的身子登时便猛地一抖,颤着声应了诺,急匆匆地便行出了书房,不数刻,英王府数处宅院里几乎同时起了阵骚乱,但很快便又平息了下去……
    皓月园,洛阳城中最负盛名的青楼,没有之一——满洛阳十大花魁里,皓月园便独占了其五,还是前五,有这等噱头在,其名声之响自是不消说的了,当然了,能进此消费的自然也就是非富即贵之辈,口袋里没个千把贯的飞钞压身,怕是连皓月园的大门都不敢进,至于寻常人等么,更是连边都不摸不着,然则对于王总管来说,身家却不是甚大问题,概因这地儿本就属于英王府的暗底势力之一,身为英王府高层之一,又是负责情报收集的主官,皓月园恰就是王总管该管的辖区之一,在自个儿的地头上,王总管自是无须太过忌讳,啥时有“兴趣”了,便来此泻泻火,却也没啥不方便的,这不,今儿个申时进了园,王总管硬是潇洒到了太阳将将落山,这才算是尽了兴,在一众龟/奴们的恭送下摇晃着出了园子,跌跌撞撞地向停靠在一旁的王府专用马车行了去。
    “回府!”
    王总管明显是喝得有些高了,醉眼朦胧地登上了马车,临钻进车厢之际,含含糊糊地下了声令,蒙头蒙脑地便往车厢里靠了去,只是没等其靠到褥子上,眼神一凛,突地发现宽大的车厢里竟端坐着个人,刚想喊,一把雪亮的钢刀已架在了其脖子上。
    “罗,罗,罗大人,您,您这是……”
    王总管吓了一大跳之余,总算是看清了车厢里那人的真面目,赫然竟是罗通那个煞神,霎那间脸便绿了,结结巴巴地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
    “王蒙、王总管,您老好逍遥啊,嘿,罗某可是等了您老大半天了,有甚话回头说给殿下听好了,想来殿下会很感兴趣的。”罗通舔了舔嘴唇,发出了声令王总管毛骨悚然的笑声,刀背一转,重重地砸在了王总管的脖子上,但听一声闷哼过后,王总管那肥胖的身子猛地一直,而后便即软倒在了车厢里……
    第二百五十章明枪暗箭(四)
    “哗啦!”
    一大盆水浇将过去,如瀑布般冲在了躺倒于地的王总管的脸上,溅起无数的水花,将王总管全身都淋得个透心凉。
    “哎呀!”
    晕迷中的王总管被这突如其来的水流一刺激,登时便猛醒了过来,一个激灵地跳了起来,刚想破口大骂,冷不丁见到一双冷厉的眼睛正盯着自个儿,登时便吓得一个哆嗦,腿脚发软地跪倒在地。
    “殿、殿下,奴、奴婢,奴婢……”
    王总管飞快地瞄了下周边环境,这才发现自己已身处王府的后花园中,不单他本人沦为阶下囚,便是其暗中安排进英王府的人手也全都被拿下了,就跪在其身旁不远处,又怎会不知晓事情已是完全败露无疑了,心登时便沉到了谷底,待要出言讨饶,却又不知该如何表达,结结巴巴地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
    “王蒙,尔可知罪?”
    望着哆嗦不已的王蒙,李显的心火一窜一窜地烧着,眼神愈发的冷厉了几分,但却并没有立刻发作,而是冷冰冰地喝问了一句道。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事到如今,王蒙已知不免,只是心中还存了一丝的侥幸心理,一味地磕着头,却不肯自承其罪。
    “说罢,为何出卖孤?”
    李显没理会王蒙的磕头,淡淡地追问道。
    “我没有,没有,没有啊,我……”
    李显的语气虽淡,可听在王蒙的耳中,却有如炸雷一般响亮,登时便被震得狂乱了起来,胡乱地呼喝着,连“奴婢”二字都忘了自称。
    “跪下!”
    眼瞅着王蒙欲跃起,早就怒火满腔的林虎登时便忍不住了,冲上前去,狠踹了王蒙一脚,生生将其踹了个狗吃屎。
    “殿下饶命啊,殿下饶命啊,奴婢,奴婢都是被逼的啊,奴婢不敢自外殿下啊……”值此性命攸关之际,王蒙可是顾不得疼痛,紧赶着便翻身而起,大嚷大叫着呼冤不已。
    “好个被逼的,孤不需要尔的口供,你说不说今日都难逃一死,孤给你个机会,将事情经过详细说出,孤可以赏你个全尸,若不然,孤活剐了你,尔之家人也断难逃一死,说罢,为何要背叛孤?”李显阴冷地笑了笑,毫不容情地宣判了王蒙的死刑。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奴婢是真的被逼的啊,都怪奴婢好赌,前年春节之际,奴婢在外头输了大笔的钱,没处筹,是宫里小陈宦官帮奴婢还的债,可却不曾想那厮掉过头来拿奴婢的债条成日价上门催逼,奴婢也是没法子的啊……”王蒙一听自个儿的死亡已是必不可免,脸色瞬间便灰败了下来,嘴角哆嗦个不停,内心里挣扎了良久,到底是舍不得家人一道受难,终于是颤巍巍地开了口,将背叛李显的事情一一道了出来,当然也没忘不停地喊着冤。
    “今日的消息尔可是已送了出去?”
    李显一听个开头便已知道了结果,自是懒得再多听王蒙的废话,不待其将话说完,李显已截口问了一句道。
    “啊,是,是,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王蒙肥胖的身子猛地一震,旋即便瘫软了下来,呢喃地应答着,全身的气力宛若就此被抽得个精光一般。
    “都带下去,闷毙!”
    该得知的都已得知了,李显自是懒得再多费唇舌,手一挥,冰冷无比地下达了行刑令。
    “啊,殿下饶命啊,殿下饶命啊……”
    闷毙属酷刑之一,仅次于凌迟、腰斩,排在了第三位,乃是用打湿的纸张一层层地刷在犯人脸上,令其慢慢窒息而死,比起活埋还要残酷上不少,一众被押在当场的人犯一听之下,登时全都呼号了起来,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死里逃生,奈何有一众王府侍卫们在,哪能容得诸人犯乱动,两、三人侍候一个地将十数名涉案之人全都拖到了一旁,毫不客气地捆扎在长条椅上,当众行开了闷毙之刑罚。
    “殿下,属下用人唯亲在前,疏于防范在后,险些误了殿下大事,属下自知死罪难逃,不敢求殿下宽恕,只求殿下能念在属下薄有微劳的份上,饶了属下一家老小之性命。”耳听着一众人犯的惨嚎声,林虎吃不住劲了,一头跪倒在李显面前,磕着头,自请其罪了起来。
    “你既知罪便好,有罪自当受罚,这样罢,你的儿女也到了该有人照顾的时候了,你家娘子就不必在府中忙活了,顾顾家也好,至于你么,南方扬州分舵刚立起不久,规矩也乱,你这就去打理一下好了。”李显是个念旧之人,本心里是不怎么愿意处罚林虎这个跟随自己最久的忠心卫士的,然则考虑到纪律的重要性,李显也不得不挥泪斩马谡了,当然了,处罚只是一方面,再次考察一下林虎才是重点之所在,这也是反复思忖了多回之后,李显方才拿定了主意,此际见林虎自请其罪,李显便沉吟着给出了处罚意见。
    “是,属下遵命。”
    林虎到底是军人出身,一听李显判罚已出,没有丝毫的犹豫,也不再试图辩解或是恳求,干脆利落地应了诺,站直了身子,退到了一旁。
    “嗯。”对于林虎这等干脆劲,李显自是颇为欣赏,不过也没去更改已作出的处罚,只是颔首轻吭了一声,旋即目光便落到了一众垂手而立的王府核心高层们的身上,来回扫视了一番之后,这才开口道:“庄永。”
    “属下在!”
    庄永乃是林虎的副手,当初本是王府里的一名低级文官,后被李显委派去帮助林虎筹建暗底势力,多年相处下来,与林虎配合默契,相交也属莫逆,此前见林虎因过被重罚,正自为其难过不已,突地听到李显点了其名,不由地便是一愣,可很快便回过了神来,紧赶着从众人中行出,一躬身,高声应答道。
    “林虎留下的缺便由尔先管着,一切按老规矩办便好,尔可能为否?”李显面色平静地凝视了庄永好一阵子之后,这才缓缓地开了口。
    “是,属下自当效死命而为之!”
    庄永其实已预感到了主事的人选会着落在自个儿的头上,可真听得李显当众宣布了,心情还是不免为之一荡,却不敢带到脸上来,赶忙躬身回答道。
    “嗯。”李显没有再多言,只是挥了下手,示意庄永入列,而后环视了一下众人,沉着声道:“孤说过不会亏了尔等,可若是有人要负了孤,那也别怨孤手狠,尔等都好生记着王蒙的下场,若是还有人敢再犯,孤定灭其九族!”
    “属下等愿效死忠,绝不敢有负殿下厚恩。”
    有了王蒙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在,一众核心高层们自是人人惊心不已,各自躬身表忠不迭。
    “罗通留下,其余人都散了罢。”
    忠心与否不是靠嘴来说的,这个道理李显自是心中有数,不过么,有了王蒙这只鸡,一众人等在做事前,总会多想上一下的,而这,也就够了,李显实懒得再多啰嗦些甚子,这便挥手屏退了众人。
    “殿下,一切都已安排停当,就等着鱼儿上钩了。”
    众人去后,不待李显开口发问,罗通已阴森森地笑了起来,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嗯,那便好,孤左右是闲着,便陪尔一道去瞧个稀奇好了。”
    李显原本是没打算亲自出马的,可临下决断之际,心头有些微乱之意,这便改了主意。
    “啊,殿下,这……”
    今夜或许将有场生死恶斗,纵使相关计划都已安排停当,可罗通依旧不敢担保不出乱子,这一听李显打算亲自出马,登时便傻了眼,待要出口再劝,却见李显已转身走了人,没奈何,只好苦笑地摇了摇丫头,紧赶着一闪身,追上了李显的脚步……
    丑时正牌,夜已经很深了,偌大的洛阳城早已沉入了梦乡之中,万籁寂静之下,唯有些不知名的小虫还在不知疲倦地鸣唱着,不单不显得吵,反倒有种催人入眠的意境在,这令诏狱的守卫们不免都有些子纷纷欲睡,精气神自是差到了极点,唯独丙字牢房却是个例外,只因此处的守卫并非那些无能的狱卒们,而是英王府的铁血战士,纵使是这等夜深人静之际,也不见一众王府侍卫们有丝毫的松懈,明哨、暗哨、巡哨各司其职,牢牢地将丙字牢房看护着,任何人想要躲过如此多的守卫靠近牢房都是件难如登天之事。
    丑时一刻,寂静的夜依旧寂静着,似乎一直将就此寂静到天明,然则天总是不遂人愿的,不知何时起,一道火光从丁字牢房里冒了出来,很快小火便烧成了冲天大火,烟雾缭绕中,犯人们的哭嚎声、牢子们的嘶吼声、大火熊熊的噼啪声全都交织在了一起,闻讯赶来的牢子乃至附近的百姓乱哄哄地挤成了一团,一盆盆的水徒劳地浇向了烈焰,试图压制住冲天的火势,只是收效却显然聊胜于无,偌大的诏狱登时便全都乱了套……
    第二百五十一章明枪暗箭(五)
    洛阳诏狱是今年初方才启用的新监狱,占地面积不算太大,拢共就只有四栋监牢,但并非一字排开,其中甲、乙两栋为关押普通犯人之用,位于诏狱的东面,丙、丁两栋则位于诏狱的西侧,与前两栋隔着一个小操场,在规划里乃是用以关押钦犯,然,因今春以来朝局相对平稳,除了贺兰敏之之外,再无其余朝臣被拿下,故此,这两栋牢房几乎都处于闲置状态,牢子远比犯人来得多,值此火灾发生之际,两栋牢房守卫们的表现可谓是大相径庭,那一头丁字牢房鸡飞狗跳,这一头丙字牢房却是戒备森严,一众英王府亲卫们人人持刀在手,个个面带杀气,禁止任何人靠近一步,然则随着场面的渐渐失控,仅有百余之众的王府卫士们已是渐有不支,顾得了头,顾不得尾,直急得统军的王府副典军林成斌满头大汗狂涌不止。
    “林将军,林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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