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心也看到了东方泽,急忙将她拉低身形,悄无声息地往左侧溜了进去。这里是一处死角,似乎已经无路可走!她双眸凌厉扫视一番,随即向半空轻轻一弹指,不知击中了哪里的开关,地面上一块青石砖无声无息地滑开,显出一条密道,两人飞快地跳了进去。
    石砖瞬间回位,漆黑不见五指的密道里,挽心的脚步并未因此停留,急切地拉着苏漓继续向前走,仿佛目能夜视,又转了两道弯,前方顿时有微弱的光亮透了过来。
    苏漓定睛一看,原来是两颗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高高悬放在前方大门上端,映衬得漆黑大门愈发幽光闪闪,神秘莫测。
    挽心在门前站定,低身拜道:“沉门妙使,今日事出有因,未得门主传令,私自开启密室,还望门主原谅。”说罢,她伸手将大门右侧石壁上的一块石砖,巧力向内轻轻一顶,只听铁门轧轧作响,缓缓地开了。
    挽心大喜,连忙拉着她往里走。苏漓小心翼翼地环视着四周,内心疑惑渐生。
    这密室并不算大,房间奇异地呈六角形状,每一个角落都堆放着几只木箱。正面只简单的摆放一桌一椅,木桌那侧的墙上挂了一幅少女禅定图。她一身白衣,双眼微闭,面带微笑,端坐在一汪深潭的浅绿莲叶上,一眼望去,叫人心生宁静祥和之意,却还有着一股说不出的熟悉感。
    “如今沉门处于生死危急关头,只要能救门主,属下也顾不得这诸多避忌了。”说着,挽心便对着苏漓道:“小姐,我们仔细找找这里,如果能找到沉门内部的机关秘道分布图,定有一线生机。”
    苏漓点了点头,眼光落在那些木箱上。挽心已经上前去把箱子打开,惊声道:“这是我沉门独有的毒烟,吸入可致人晕厥。”
    苏漓心头一动,见桌椅上都空无一物,显然门主把机密的东西收在隐秘之处。而如此机密的地方,却挂着那么一副奇怪的图,背后一定另有玄机!苏漓上前,将那副画掀起,仔细查看,果然被她发现,墙上有一个小小的机关,伸手用力一按。
    只听“啪”地一声,那桌子忽然向外弹开了几尺,原本靠墙的位置,缓缓升起一个四屉暗格。苏漓与挽心皆是一惊。
    苏漓没有擅动,只是看着挽心。
    挽心点了点头,苏漓伸手打开了第一个小屉,那里放着几本书册,她随手翻了翻,心中不由暗想,当日门主所开的条件的确所言非虚。这里记载的是江湖中人梦寐以求的秘籍精华,分类细致,且涉及颇广,从武功心法到易容医理各方面,均有记载。沉门有此宝物,难怪可以训练出四大杀手这样出色的门人。
    除此之外,还有一本很特别的册子,那其中所使用的文字是一堆奇怪的符号,翻看几页,苏漓一个字都不认得,不知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第二个抽屉打开,淡淡的药香随之飘出,原来这里是几个小小的瓷瓶。挽心拿在手中仔细端详,那香气飘过,苏漓轻轻一嗅,已分辨出大概,这瓶子里装的药丸,无一不是珍稀药材所制。
    挽心猛地想起什么,道:“小姐,江元曾经提到过的天香豆蔻,大概就放在这里头吧?”
    苏漓不以为然地道:“谁知道呢,反正现在这东西对我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选妃宴上,皇帝皇后都见过她的胎记,此时若冒然除去,兴许反而会引来麻烦。
    她继续翻开第三个抽屉,一个小小的精致木匣,打开盒盖,当中端正地放着一支形质特异的花,细致花茎,碧绿双叶,只托着一朵花瓣,瓣体通透雪白,惟有接近末端的边缘,渐变为刺目的殷红。整支花大小如人的一根手指,纤细精巧。
    情花!
    苏漓的心砰砰直跳,她自幼身染奇毒,母妃曾画下此花之图,四方寻找,但终一无所获。想不到居然在这里看到!
    苏漓掩住内心的激动,将最后那层抽屉拉开,里面是一张丝绢,她心头一喜,连忙展开,忍不住轻声叫道:“找到了!”
    挽心连忙凑了过来,两人细细一看,果不其然,这张丝绢便是地道机关图,嫣红的朱砂,重点描绘出沉门地下全部机关的所在,空白处密密麻麻的字,用蝇头小楷标着详细注解。
    苏漓越看越是心惊,不禁暗叹,这沉门门主心思果然缜密,设计出的机关真是精妙绝伦。她飞快地扫视,突然有一行字吸引了苏漓的眼光,她心底蓦地一动,按照提示,在椅背上轻敲三下打开了机关,顿时有兵刃猛烈撞击的清脆响声从头顶传来。
    挽心面色一变,倏地抬头向屋顶望去。
    苏漓微微一笑,安抚道:“别紧张,这声音是从上面传出来的。门主在大殿的通风口装置了铜管,一直引到这密室的上方,不用出去也能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事。当真是个好法子。”
    话音刚落,便听到殿上传来一声大吼:“门主小心——”随后,“砰”地一声闷响,有人被一掌重重击中胸口,身子直飞了出去!跌在地上连滚了几滚。
    激烈的打斗声顿时消失了,一时之间,安静无比,只听到一人急促的喘息声在大殿上回荡。
    “想不到江湖传闻武功盖世的沉门门主,竟是如此不堪一击!”东方泽冷冷地开口,带着些许的不屑。他站在大殿正中,一张俊脸被明灭不定的火光照得影影绰绰,难以看清,唯有一双眼眸寒光闪闪,狠戾无情。
    沉门门主勉强撑起身子,抑制不住体内血气翻涌,忍不住连咳了几声,几缕鲜血从嘴边滑过,半晌,方暗哑道:“咳咳,镇宁王果然好手段,竟然能反间我沉门,今日败在你手,老夫……咳咳,老夫低估了你!”
    东方泽冷哼一声,踢了一脚倒在一旁的魏述,冷笑道:“你以为在本王身边安插一个魏述当细作,就能掌控本王行踪?沉门调教出来的四大杀手,也不过尔尔。用他来端了你的老窝,刚好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眼光忽地凌厉,复又沉声道:“废话少说!你老老实实地把幕后主使交代清楚,本王可以让你死得舒服点!”
    “哈哈哈!”沉门门主仰天大笑道:“镇宁王,你未免也太过小看老夫!沉门虽是江湖组织,却也明白什么叫做盗亦有道!你想从老夫口中得知幕后主使,只怕是枉费心机!”沉门门主心里十分清楚,这几次连番的暗杀行动,彼此早已势成水火,费尽心思才找到沉门总部,东方泽怎么可能会轻饶过自己?眼下只怕他交代的越早,死得才会更快!
    “死到临头还如此地不识时务!”东方泽缓缓上前几步,高大的身影将沉门门主委顿在地的身子,全然笼罩,仿佛来自地狱的魔尊。他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毫无情绪地轻声道:“那就叫本王看看,东方濯给你的那点好处,能让你这把老骨头撑到何时!”
    东方濯三个字一出,却叫密室里苏漓的心,瞬时下沉,她忽地咬紧了牙。东方泽十分笃定的语气,分明已是确定东方濯为暗杀他的幕后主使。那么,当日东方泽为了反击东方濯,设计破坏了两王之间联姻,最有可能!
    心头控制不住地涌上阵阵寒意,她浑身的血液似乎已经凝固!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自己究竟身处在一个怎样可怕的环境之中?难道为了争夺那个皇位,他们就可以无视一切地为所欲为,并将无辜之人牵连其中,也毫无愧疚的吗!东方濯如此,就连……东方泽也是!
    “啊——”,沉门门主低低一声痛叫,瞬间将她的思绪扯回。
    大殿之上,东方泽指间连续轻弹,沉门门主心中悚然一惊,根本来不及反应,周身几大穴位已经被闪电般击中,身子再不能移动半分!他眼睁睁看着一道劲风袭来,正中右手腕的筋骨,“喀喇”一声轻响,腕骨尽碎!他隐藏在金色面具后的脸孔,瞬时扭曲,全身上乍起一层密密的冷汗。他嘶吼一声,随即忍住!只是那痛楚并未就此消失,而是化作千丝万缕的无形冰针,迅速游走血脉之中,一波一波地冲击着心脏。
    “怎么样,比起那次在澜沧江边,你给本王下的毒……这滋味是不是更胜一筹?”东方泽收手,语声中透出浓浓的恨意,禁不住叫人心里发颤,他轻忽一笑,缓缓又道:“既然不想痛痛快快地死,本王就陪你慢慢地玩!来人!把这里所有的地方,一寸一寸仔细地搜!本王就不信,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哈哈!”沉门门主蓦地放声大笑,双眼发出骇人的亮光,咳喘几声道:“东方泽!你想找证据?只怕没那么简单!莫说你根本找不到,即便找到……你也是一无所获!”
    东方泽双手负在身后,傲然而立,轻蔑笑道:“哦?想必这次门主要失望了。在这世上,本王下定决心想要的……还从未有过得不到!”
    此时此刻,苏漓完全可以想象得出,东方泽那副居高临下俾睨众生的倨傲神情!他当真是如此自负,以为世间万物尽在掌握?
    她唇边无声勾起冷笑,想起左手剑,眉心微微一皱,眼下东方泽是敌是友尚未明确,黎苏案的线索如今系于沉门门主,她不能让他就这样轻易丧命!双眸定定地注视面前的机关地图,一个营救计划在片刻后迅速构成,苏漓沉声问道:“挽心,你想救门主吗?”
    挽心眸光一亮,“小姐有办法?若能救回门主,他定会加倍回报。小姐也能得偿所愿!”
    苏漓微微一笑,“好,时间已经不多,我只说一遍,你要仔细的听好!”
    纤指在地图上飞快移动,配合着苏漓简明扼要的释义,不一会儿,进退的路线以及最终的集合点便已列明,周详的思虑听得挽心眼光顿时一亮,喃喃道:“小姐果然是聪慧过人,这下沉门有救了!”
    苏漓沉吟道:“以毒烟惑敌,引门人入秘道进秘室,这计划匆忙中定下,尚称不上完美无缺,但已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事不宜迟,我们马上依计分头行事!”
    挽心重重点头,取出堆在密室中的毒烟,背在身上,转身快步离去。
    苏漓轻轻吁了口气,清澈坚定的眸光投向密室的屋顶,仿佛已穿透重重障碍,直达殿上。
    东方泽,你在明,我在暗。今日失望的人……注定是你!
    今夜之战,沉门总部弟子死伤无数,原本千人左右的庞大组织,被东方泽带来的精锐亲卫队杀得七零八落,仅剩百余人仍在奋力反抗,勉强支撑。
    东方泽站在殿上,听着下属随时传报过来的消息,很有耐性地等待着,这个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满门尽皆覆灭的那一刻。
    忽然之间,东方泽身后传来“砰砰”两声巨响,他心中一凛,猛地回身,只见大片浓白的烟雾正以奇诡的速度,向殿中弥漫而来!
    东方泽立时警惕,连连后退,屏住呼吸紧掩口鼻。立即有侍卫迅速围上,将他护在当中,大声叫道:“保护王爷!”众人还未退得几步,身后又是两声巨响,这次不用回头也知道是什么东西!
    这烟雾来得极快,倾刻已满布大殿,带着奇异的诡香,掩住了所有人的视线。东方泽心中一沉,思绪飞转,如果对方目的是放毒烟,动静未免太大,令人无法不心生防备。照这形式看,这人应该是企图威慑,迷惑视线的目的要更多一些……他瞬间领悟,有人趁乱想救走沉门门主!
    只是已来不及,此刻大殿之上满满地都是浓白烟雾,手指伸在眼前都看不清!东方泽心头怒气翻涌,袖中无声无息滑出一枚金镖,全神戒备,凝神细听之前沉门门主所在的方位。
    “刷刷刷”四周同时传来声音,一时令他无从分辨!只在那声音发出之时,凭借敏锐的直觉将金镖打了出去!
    “盯”一声脆响,金镖似乎打在了墙上,并未击中目标。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烟雾才渐渐散去。待众人眼前能再次看清楚的时候,不禁目瞪口呆。原本通往四周甬道口已经消失不见,现在只有四块巨大的石门,高高升起,好像四条崭新的通道。
    东方泽猛地回头,余烟袅袅,那本该躺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的沉门门主,此刻竟然像是凭空消失了。
    “盛秦留下,其他的人分头去追!”他俊脸上闪过一丝怒气,居然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人将人劫走!
    “是!”众人闪身进了隧道。
    东方泽站在原地没有动,锐利的双眸冷冷环视着周遭的环境。他心中冷笑,这突然出现的四条通道,不过是对方用来扰乱己方视线的障眼法,以为这样就能骗过了他?
    那沉门门主被他打到筋骨尽碎,周身几大穴也被封住,根本已是个废人,即便是个武功高超之人,想要在短时间内把他带走,也不可能不留下一点痕迹。而方才在他高度戒备之下,可以断定这里并未有人出现。
    双眼仔细地四下察看,心底忽然一动,他快步走到沉门门主所在之处,蹲下身,那宽大的青石地板缝隙间尘土稀松,与周围石板相比,明显有所不同,分明是被人刚刚翻动。
    玄机果然在这里!
    东方泽飞快起身后退几步,墨袍轻拂,朝那地砖上拍出一掌,只听“轰”地一声,青石砖瞬时被强大的内力,炸得四分五裂。
    暗黑的地道里,一股风窜了上来,寒气森森,东方泽毫不迟疑地飞身跃下,盛秦紧随其后也跳了下去。
    落地那一刹,“噗噗”数响,磷火做引的火把,被他们纵身跃下带入的空气,依次点亮。这是暗道一处拐角,火光清晰的照着不远处的前方,左右分别有两条岔路。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地血腥气,东方泽眉梢轻挑,眸光凝定在脚下暗色的地板上,那里有几点极暗极浅的血滴,尚未凝固。顺着血滴的方向,两人一路小心缓缓前行,连续拐了几道弯,右手边的位置顿时有莹白色的微光,投过来。
    漆黑的铁门,冰冷厚重,将内里一切死死封住,叫人无从窥探。
    东方泽伸手抵住,掌下微一用力,便心知有异,这门乃是千年玄铁所制,凝重的质感里隐有寒意流转,绝非人力可以击破。
    他袍袖一拂,沉声道:“盛秦!速速找人来将这门给本王炸开!”
    这的确是个最快最有效的方法!
    苏漓在密室内将外间一切听得真切,秀眉微蹙,方才她算准时机,将烟雾弹打到殿上,又翻动了机关,刚刚才费力将门主拖进密室,东方泽便击破了密道的入口,这个男人根本不受诱惑,判断力极准,的确聪明过人。
    她心中不免焦急,门主从上面掉下来便是昏昏沉沉,她查看之下,发现他内伤极重,已到了强弩之末,最关键的事一直还没机会问,她不敢再将他妄动。
    赶紧从药瓶里找了粒灵药喂他吃了,那气息奄奄的人,呼吸终于平稳了一些,但仍然微弱。
    苏漓正想如何才能让他恢复神智,突然,手臂竟被他抓住:“咳咳,你是……谁?”门主的嗓音异常暗哑,十分艰难的开口。
    苏漓心中一喜,连忙将他扶起,急声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能走吗?”这里实在太过危险,若能尽快离开最好不过。
    金色面具后的双眼,忽地精光一闪,那份锐利,完全不似一个将死之人的眼神。门主盯着她看了半晌,喘息问道:“你……可是……苏家二小姐?”
    苏漓心中微微一惊,随即镇定下来,点头道:“正是。”这么快能猜到她的身份,这沉门门主确是不可小觑。
    “咳咳,”门主竟然低低一笑道:“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你,只可惜……”说着,他剧烈的呛咳起来,口中涌出大量鲜血,将胸前灰白色的衣袍染得一片嫣红。
    苏漓顿时急了,生怕他一个不对劲,就死过去。还是赶紧把那问题问了才最要紧。她正要开口,只听门外“轰”地一声巨响,整间密室立即颤了几颤,仿佛地震,苏漓蓦地双眼紧闭,心头怒火顿起。
    东方泽动作居然这么快,现在就开始炸门了!好在这千年玄铁乃是世间极品,甚为强悍,一时半会也炸不开。只是他终会突破这一道防线,留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
    苏漓定了定神,低声开口道:“苏漓有一事,想请教门主……”
    她话未说完,便被门主飞快地打断了,他咳喘几声,嘶声道:“不,你先听我说!老夫时间,不多……”
    苏漓只得将说了半截的话,又吞了回去。
    门主缓缓地抬起左手,似已用尽全力,哆嗦着探进怀中,摸出一块令牌。这令牌约莫掌心大小,通体乌黑,一时看不出是何种材质,四方侧边雕着精致花纹,极有特点,牌子中间一个大大的沉字,却是耀眼夺目的金色。
    苏漓心中一动,已经隐隐猜到这是何物。
    “咳咳,这,这是沉门……门主令,见令牌……如见门主,你,你帮我把它,转交给……挽心!”门主气力不济,说一句话总是喘上半天。
    “你就如此信我?不怕我将令牌私吞?”苏漓挑眉问道。
    门主似是微微一笑,又咳了几声,弱声道:“你不会,你若意在沉门,早就会……来见老夫。”未曾谋面,却也将她心思摸得挺透。
    苏漓心下一叹,门主临终之前,肯将这令牌交到挽心手上,那也就意味着挽心将是下一任的沉门门主。她不禁回想起,早前挽心提及沉门门主时,言语中透出那种死心塌地之意,想来这其中的纠葛匪浅,只怕自己是难以理解。
    苏漓当下不再多言,郑重点头,将令牌谨慎收好。
    “还有……我脸上这张,面具,摘……给挽心。”他的声音越来越弱,似乎无力再抬起手。
    苏漓微微一怔,将他脸上那张金光闪闪的面具,摘了下来。
    面具下门主的这张脸孔,比她想象中的更年轻一些。他看上去大概四十多岁,修眉深目,鼻梁高挺,面色已是灰败至极,嘴唇乌紫,这摸样……竟不似晟国人的长相,颇有几分异域风情。
    “轰”地又一声惊天巨响,第二波火药猛攻来袭!玄铁大门依旧纹丝不动,那门两侧的墙壁却被震出了几条裂缝!
    那响声巨大无比,震得苏漓心中一颤,耳畔嗡嗡作响,忍不住咬牙冷冷道:“该死的东方泽!”
    她语气中毫无半点惧怕之意,似乎根本不把东方泽这般厉害的人物,放在眼里。这样机敏胆大的女子,确实当世少见!
    门主眼中掠过一丝奇异神色,在心里自语道:“老夫现在……真的有点好奇,你,到底长什么样子。”他拼尽最后全力,猛一抬手,向苏漓下颌挥去!
    苏漓蹲在他身畔,双手撑着他身子,完全没有料到门主会有如此举动,情急之下,只随着本能将头向后一仰,“啪”地一声,那银质面具被他一掌掀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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