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之色布满殿内众女子们的脸庞,苏沁更是瞪大眼珠,眼看着从小受尽她欺负的人一下子爬到了她的头顶却无可奈何,满口银牙几乎咬碎。
    苏漓一味沉思,一时竟忘记叩头谢恩,还是皇帝身边的高公公用眼色提点道:“明曦郡主,快谢恩吧?”
    苏漓回过神来,忙俯首拜道:“苏漓叩谢陛下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以后再也没人敢说她不祥,也无人敢再随意欺负她,虽然她洒下浸过特殊药物的金粉令百花齐放百鸟争鸣的目的达到了,但无上的恩宠,却远远出乎了她的预料。看来往后,更要小心谨慎,不能行差踏错一步!
    皇帝道:“免礼。现在你可以选了。”
    “晟皇陛下!”忽尔都将军忍了半天,终于还是站起来抗议道,“那我们两国联姻之事……”
    “将军!”不等忽尔都说完,皇帝已经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笑道:“此宴乃是朕的两位皇子的选妃宴,国事就留待明日早朝再谈吧!”
    皇帝的意思已经很明确,忽尔都有些不甘心,却没有办法。他们此次来晟国,是以祝贺皇子选妃的名义,如果现在跟人家皇子抢起了女人,实在说不过去。只好闷闷坐下,将自己的心思尽力藏起来。
    苏漓秀眉微蹙,抬头望向东方濯与东方泽,此刻他二人也正看着她,前者目光熠熠生辉,充满期待,以为她是他带进宫来的,选他的几率总大一些,殊不知,她其实是他曾经那样厌恶着驱赶出王府的妻子!苏漓心中不禁冷笑,忍不住想,倘若东方濯会爱上她,等将来她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再告诉他她的另一个真实身份,他会不会有万箭穿心之感?突然,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再看东方泽,笑意浅淡,似乎含着一抹温柔,既看不出有多期待,也看不出有什么担忧,他一直都是那样镇定自若,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细细回想,这场选妃宴从始至终,真正不变脸色无有震惊的,怕也只有他一人!这个人,真是深沉得让人觉得可怕,如果他真是她的仇人,那她该怎么办?凭她目前的个人力量,绝对没有办法与他抗衡!
    心渐渐沉重,这两个人,苏漓谁都不想选,也不能选。唯今之计,只能往后拖延。
    “陛下,二位皇子都非常出色,明曦实在不知该如何抉择,所以……明曦冒死请求陛下,多赐予明曦一点时间,让明曦可以与二位殿下多接触了解,以免将来留有遗憾……恳请陛下恩准!”既然圣旨已下,她便以封号自称,朝皇帝拜倒,面色分外诚恳。
    显然这个请求十分大胆,大胆到令周围的人都替她捏了一把冷汗。连东方泽的脸色也不禁微微一变,东方濯更是皱紧了眉头。
    皇帝目光凝定,视线如常投注在她脸上,瞧不出喜怒。
    苏漓跪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只觉得四周空气仿佛都凝住了。
    不知跪了多久,东方泽终于出言道:“父皇,儿臣觉得,明曦郡主此言,颇有道理。虽说婚姻需父母之命,媒灼之言,但明曦郡主天人之姿,君子皆好求之。郡主慎重考虑方做出抉择,实乃明智之举。”
    东方濯的冷冷的目光朝他望去,忍不住道:“六皇弟此言,是愿意让这决定权交给苏漓?”
    东方泽淡笑道:“不错。本王愿意尊重明曦郡主的任何选择。若有缘,她必定会是本王的王妃,若无缘,即使是强求,也未必能得偿所愿。”他语气缓淡,目光却隐有深意。
    尊重!在这个男权社会里,有几个男人,能学会真正去尊重一个女子?苏漓心头一震,这番话即使是真的另有目的,听在她的耳中,却已经具备了足够的杀伤力。
    东方濯冷笑道:“六皇弟果然好口才!古往今来,向来只有皇子选妃,哪有郡主选夫之举?况且备选之人论身份地位都远在郡主之上!”
    东方泽笑了,眉目舒展,如春风化雨一般,笑意在他幽深的黑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苏漓竟止不住心头砰砰直跳,连忙低下头去。
    “难道二皇兄是怕输么?”他轻松自得的神色,倒衬得东方濯急怒难耐。
    “笑话!”东方濯怒意上涌,“本王会怕输?”
    “既然不怕,又何妨一试?郡主选夫,的确是我朝从未有过的创举。待百年之后,说不定会留下千古佳话,万世美名。”东方泽笑得温和无害,仿佛真的毫不介意,自己也可能成为选夫宴中落败的那一个人。
    “试就试,本王……绝不会输。”东方濯咬牙应道。
    “好!”东方泽笑道:“泽定与皇兄公平较量。”说着,他深沉莫测的眼光在苏漓的脸上一扫,苏漓只觉得有一股凉意,缓缓地爬上了背脊。
    皇帝的脸色略略一缓,方才笑道:“好,既然两位皇儿都愿意一试,朕就准了明曦郡主的请求,三月之后,于萧山别宫设宴,由你,亲自挑选夫君。”
    “多谢陛下!”苏漓终于松一口气,笑着抬头,眼中灿烂的光华遮挡不住流溢而出,衬得清丽脱俗的绝色容颜更是妖娆夺目,无可比拟,满殿之人无不看得呆住。
    一直沉稳少言的定国太子此时眼波一转,忽然起身朝皇帝拱手行礼,温雅地笑道:“久闻贵国的两位皇子文武双全,能力出众非常人可比,但,既然是郡主选夫,郎昶不才,也想求得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不知陛下可否恩准?”
    与汴国使者相比,这个定国太子似乎厉害许多。与其说是请求,不如说是挑战,皇帝若不答应,便显得对自己的儿子没信心。再有,之前皇帝让他选人在先,其后才是汴国使者和两位皇子同时选中苏漓,但他丝毫不提联姻二字,反而只求一个公平的机会,皇帝根本没有理由拒绝,只能看一眼自己的儿子,点头算是应允。
    忽尔都将军一看,立即起身道:“陛下,我国的四皇子也愿意参加!”
    “准。”皇帝既已应了定国太子,自然也得答应汴国使者。
    如此一来,原本是晟国皇帝为自己的皇子所设的选妃宴,到最后,竟发展成了一个相府千金的选夫宴!而所供她挑选之人,是当今天下最强盛的三大国家的太子或者皇子,他们每一个都是深受本国皇帝宠信,很有可能于未来继承大统,这种情形,使得苏漓在今日宴席之后身价倍增,成为整个京都首屈一指的名门闺秀,一时名重无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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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提到女主强弱问题,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觉得一个人是否强大,不单单只看表面。而本文女主是逐渐强大的类型,重生之初,她势单力孤,一无所有,要想查清诡秘冤案,聪明的人会选择隐忍不发,等待时机。敌人未明,她尚未有足够势力与之抗衡,一味强势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我们要给她时间创造机会,选妃宴不过是个开始而已。就让我们一起来看,这个一无所有的女子,要如何把握机会,利用人心掌控局势,一步一步走上万人之巅,睥睨众生,颠覆天下!请大家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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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三章沉门之变
    选妃宴上皇帝最终宣布的旨意,仿若一块巨石乍然投入平静的湖面,顿时将相国府上下掀起滔天波澜。
    苏漓的马车刚到了府门前,瞬时被黑压压的一群人围了上来,显然是早有准备。如今她是皇上钦封的郡主,宫中无公主,朝野内外与她同辈的女子当中,已无人能与她比肩。
    素来沉稳威严的苏相如,此刻也是满面堆笑,与苏夫人一同在府前亲自迎接,几句寒暄之后,便如众星捧月一般的将她簇拥至花厅。
    众人落座,苏漓并不多言,只淡淡形容了一番选妃宴上的情形。只是这简单至极的描述,已令苏相如喜不自禁,连声喃喃道:“好,好。”本以为获得两位皇子的青睐,已是天大的幸运,又有谁能想到,就连当今权势至高无上的帝后,也对她如此重视,当真是远远超乎了他的期望。
    眼前这个一向不受重视的庶出女儿,素容清丽,神色坦然,宠辱不惊,的确是有着常人难及的大家风范!苏相如眯起双眼,深感日前提点苏漓这步棋走得甚是稳妥。盛大的选妃宴演变成了三月之后的选夫宴,这其中行踏应变,可见其高于寻常女子百倍!
    不管三月之后,苏漓选中哪位王爷,她都是帝后眼中最佳的皇后人选,那么,她的夫君十之**便是下一任的天子!如今不是他苏相如想着要去结交权贵,而是两位王爷都要来结交他了!他似乎已经看到自己未来的政治生涯,即将迈向一个新的台阶。
    苏漓看着喜不自胜的苏相如,岂会想不到他的心事?闲聊几句,便推说身体疲累,想回房休息。苏夫人赶忙起身,殷勤相送,苏漓一番婉拒不成,便与她一同出了花厅。
    两人缓步向后花园走去,一路上苏夫人局促不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苏漓看在眼里,心中了然,直白地道:“夫人不必多虑,只要她从今往后安分守己,过去的事……苏漓可以不再追究。”
    苏漓被卖当天无意被东方泽救了回来,苏沁心中害怕,早已向苏夫人如实交代。随后家宴上提及此事,也被苏漓巧妙地圆了过去,才稍稍放了心。谁知道今日选妃宴上,这事竟再次被东方泽当众揭开,听闻圣上龙颜震怒,大有彻查之意。
    苏夫人得了消息后心急如焚,生怕殃及苏沁,一时又不敢对苏相如禀明。利弊权衡之下,只得厚着脸皮亲自向苏漓求助。没想到还没机会开口,那点微末心思已被人家看得一清二楚。
    她一张老脸红了又白,白又转红,往日在苏漓面前趾高气昂的姿态一扫而光,闻言尴尬点头,连连称是,低声保证道:“沁儿那边,我会严加看管的。漓儿……谢谢你。”
    “夫人言重,苏漓不敢当。今儿风大,夫人还是早些回房歇息吧。”苏漓仍是那副淡淡的表情。话说到此,再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苏夫人当下不再多言,两人各自回房。
    并非是她心胸宽广,而是已经可以预见到的麻烦,自然能免则免,倒不如直接送给苏夫人一个顺水人情。苏沁得到的教训已经不少,如今她身份不同往日,谅她也不敢再轻易冒犯。接下来的时间,她将投入全部精力,追查黎苏案的线索。
    可惜事与愿违,选妃宴次日起,苏漓这间小小的院落,便人来人往如同走马灯一般,府中昔日避其如瘟神的众人,全都找了各种借口来看她,花样层出不穷,连带着沫香都成了巴结攀附的对象。
    苏漓起初还虚应几句,后来见人太多,实在招架不住直接命沫香关了院门,对外宣称自己身体不适,不管是谁,一律不见。这样过了几日,才逐渐回复往日的宁静。
    那些被扰乱的思绪,慢慢在脑海中变得清晰。
    凤灵血玉在皇后手中,一时半刻拿不到,无法查明是否被人做了手脚。当日追杀黎苏的黑衣人武功深厚,剑法快狠稳准,招招直逼要害,显然是精于此道的夺命杀手。他被金簪刺伤右臂,还能以左手剑毫无阻碍的灵活击杀,这项独特的本领,江湖上有几人能及?!而能力如此卓绝的杀手,只怕也没有几人不是出自沉门……
    苏漓眼光微冷,将手中早已凉透的茶杯,缓缓放在桌上,轻声唤道:“挽心。”
    “小姐有何吩咐?”挽心应声而来。自前阵子几番暗示均无回应后,她被召回沉门的次数逐渐频繁,人也变得愈发沉默。初夏炎热的阳光里,她的脸色却显得有些憔悴苍白。
    苏漓微笑道:“没什么,最近我看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挽心神色一顿,低声道:“多谢小姐关心,挽心无事。只是近期……挽心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不能随侍小姐身边。”
    “哦?为何?”
    挽心默然片刻,沉声道:“最近门中弟子频频遭人歼杀,伤亡惨重,门主得知后震怒非常,已经下令全力部署反击,命我四人随时候命。”
    苏漓一听,心中也是一惊,沉门集结四大杀手同时出动,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吧?那对方该是如何强大的对手?毫无预兆地,东方泽那双深若寒潭的黑眸,突然跃入她脑海中。
    一定是他!
    游湖遇刺之事,明显是他诱敌之计,虽然因为苏漓之故而失手,但威胁仍在。佛光寺当众指认联络人不成,必定也叫他十分恼火。近期可以让沉门门主如此大动干戈之人,除了东方泽还能有谁?!她不禁暗暗抽了一口了冷气,这场争斗,不知该是何等的惊心动魄!
    她稳了心神,叮嘱道:“原来如此……那你此去一定多加小心,确保平安归来。”
    “谢小姐关心。”
    “你们四个,想必一定有着过人之处,才会得门主如此倚重。沉门有你们在,此次一定能逢凶化吉。”苏漓看似无意地问道,微笑饮茶。
    挽心点头道:“江湖上称我们四人为四大杀手,在沉门却是四大使者,鬼使擅医理、药毒,财使擅易容、轻功,我被称之为妙使,对各门武功、心法皆有涉猎,另外一人是剑使,剑术精妙,尤其左手剑出神入化,即便单手与我过招,也毫不逊色。我四人若联手抗衡,理应是万无一失。”
    听到“左手剑”,苏漓心头猛地一跳,目光缓缓移到挽心脸上,屏息笑道:“左手剑?听上去很特别,只是不知江湖上有几人能练就这本事。”
    挽心毫不迟疑地回道:“常人练武,如非天生左手灵活,否则一般是无人专用左手练剑的。挽心行走江湖这些年,除了剑使,还未曾见过别人有这特异本领。”
    这答案与她判断的结果不谋而合。
    一直以来,她都没有答应沉门门主的条件,就是想极力地避开沉门和东方泽之间的纠纷。可是查来查去,与黎苏案密切相关的两条线索,最终都将她推往这个暗战的漩涡。
    苏漓眼光渐冷,淡淡扫过她略显苍白的脸颊,心底不由轻叹一声,挽心奉命前来说服自己,一直未得答复,以沉门管理下属之严厉,她又怎会免受责罚?
    事不宜迟,沉门这一趟,看来是非去不可的了。
    “挽心,即刻备车,带我去见门主。”苏漓平静地起身回房,轻声吩咐道。
    挽心惊疑地看向她,诧异道:“小姐为何……”
    苏漓站在门口回头,微微一笑道:“沉门是江湖上第一杀手组织,门人又各有所长,想必门主定是不凡之人。我想学点特殊本领,又岂能不亲自拜访。”
    挽心仍有疑虑,欲言又止。
    “放心,我并非要入你沉门,但可以和门主谈谈交易。”苏漓轻轻拍她的手,眼中带笑。
    挽心一愣,这个往日弱不禁风的苏家二小姐,已经完全脱胎换骨了。她于是不再多言,准备妥当后两人一同悄悄出了府。
    没人能想到,世人眼中神秘莫测的江湖第一组织,沉门的入口,竟是眼前这副景象。
    夜晚空旷的须弥山深处,杂草肆意丛生,几处早已荒芜的小坟包零星遍布其中,夜风呜咽而过,更添几分阴森恐怖之意。
    挽心带着苏漓,正小心翼翼地绕过眼前这道五行阵法,她二人均是一身黑衣,脸上带着沉门标志性的银质面具,特殊的材质,在月光的映衬下,泛起幽冷的光芒,移动的身形如鬼魅般飘忽。
    饶是挽心对此间熟悉无比,也从不敢掉以轻心,因为看似简单的一段小路,一旦行差踏错半步,便如同遇到鬼打墙,再也走不出去,直至来人精疲力尽而亡。
    最后一步踏入安全地带,挽心方松了口气。
    苏漓忍不住轻叹道:“难怪这么多年,从来没人能找到沉门,只一个入口,就这样复杂。”
    挽心低低道:“沉门在江湖上屹立多年,结仇无数,全靠门主小心谨慎,若非如此,恐怕早就荡然无存……。”话音未落,她突然快走几步,用力拨开前方一丛半人多高的杂草,山壁上一道石门赫然出现,此刻大门半掩。
    挽心神色一变,伸手将大门推开,一阵阴冷凉风拂面而来,竟带起一丝甜腥之气。门内阵阵激烈的厮杀声,以及兵刃清脆的撞击声,清晰入耳。
    两人不约而同地顿住脚步,彼此对视一眼。
    挽心立即警惕道:“糟了!门中只怕情况有变,小姐还是速速离去,以保安全。”
    苏漓皱眉,心知以自己的身份,此时绝对不宜久留,不再多话,当下点头道:“那你自己小心行事。”她正想转身离去,挽心忽然一把扯住她,飞快地伏低身子,右耳紧贴地面,凝神听了一阵,冷声道:“来不及了,山坳后面有大批的人正向这里包抄。”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透过平静的大地表层,隐隐地传来。
    前路凶险难测,身后追兵已到。
    挽心将苏漓迅速揽在身侧,咬牙低声道:“小姐随我来。”说罢,便拉着她如一道黑色疾光向石门内冲去。
    长长的甬道,一眼望去似无尽头,墙壁两侧火把高悬,赤焰跳跃,将这条路照得亮如白昼。沉门之内,早已一片血雨腥风,一眼望去,触目惊心,两方人马混战一团,誓要不死不休。
    不时地有冷剑流矢,朝她们刺来,挽心轻巧地带着她飞身掠起,足点墙壁,在混乱的甬道中一路俯瞰掠过。
    越深入腹地,战况越是惨烈,粗粗一看,足有千人之多,在浴血奋战。沉门总部大殿之内,此刻早已成了人间炼狱,修罗场。
    大殿当中激战的三人,被重重剑光缠裹在一处,转眼间数百招已过。远远望去,似乎是两个黑色的身影在围攻一个身着灰白布袍之人。深黑衣衫二人剑势凌厉,煞气迫人,劲风过处血光飞溅,无一幸免。那灰白色的身影已略呈败势,空有招架之力,却无还手之机。
    苏漓眼光一瞥,蓦然见到大殿门口还站了一个人,背对着自己。那人黑衣金冠,似乎是……东方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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