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埠纺织厂的布基本全部销往外地的,纸也应该销往外地。”
    “销往外地?”魏慎眼睛一亮。
    “销货前应该先做广告。”郑钰铭苦笑,魏慎真是个商盲,都不如陈蒙。
    “何为广告?”
    “广告就是让人们都知道纸,都知道纸的好处和用处。文宰可以用纸做礼品,先送给各国国主和诸侯国的名士使用,国主和名士认可,纸自然就被知书人认同,使用习惯后,他们就是我们达城纸的永久客户。”
    “不错,整个大秦需要用纸都得到达城购买。”魏慎捋着美须大笑。
    “文宰,有了钱币,可以扩军了!”楚朝辉连忙提醒魏慎最主要的事。
    魏慎两眼散发着光芒,浑身充满一种斗志。“公子能得两位相助,真是上天护庇。”
    魏慎真心诚意朝着郑钰铭和楚朝辉鞠了一下躬,从这时开始,魏慎才把郑钰铭和楚朝辉当成了战友,而不是当成手下。
    第 70 章
    公子光一夜好眠,第二天起床后身体恢复了大半,人也有了胃口,当天的早点吃了很多,对一种涂抹了枫糖浆叫面包的食物特别喜爱。
    南埠知事府房间布置很简单,庭院布置却很精致,也非常与众不同。院子中央的通道是用河卵石铺成,有几座怪石矗立,院内栽了好几棵果树苗,这几棵果树苗是用别墅院子里的果树树枝嫁接来的。别墅温室里的许多二十一世纪珍稀花木经过蓝光照射,基因发生变异,对外界环境变化更能适应,被郑钰铭随便种在森林旁过冬依然坚强存活下来。
    南埠知事府落成后,这些花木就被郑钰铭移植到院子里。有君子兰,有各式菊花,各色郁金香,各种玫瑰,最特别的是转基因的蓝玫瑰,这种蓝玫瑰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妖艳华丽,它的蓝色接近藕荷色,更显清纯娇媚。
    公子光吃了早点,人精神了许多,他移步到院内欣赏花草树木,看到争奇斗艳的各种菊花、玫瑰,不由心旷神怡,清纯娇媚的蓝玫瑰更让他移不开目光。
    “郑卿,光从未见过这么大的、如此美丽的蓝花。”公子光盯着蓝玫瑰目不转睛。“这花最配郑卿。”公子光伸手摘下一朵开得最好的蓝玫瑰递到郑钰铭面前。
    “额,谢谢公子。”郑钰铭接过蓝玫瑰,生平第一次被人送鲜花,只觉得自己额头画了三条黑线。
    楚朝辉落后两人一步,他心里很气闷公子光身体恢复了不立即滚回达城。见公子光送蓝玫瑰给郑钰铭,不由嘴角微撇,看来很多事都是天意,蓝色玫瑰在日本没有培育出来前,被认为是不可能的,因而英语bluerose(蓝色玫瑰)有“不可能”之意。公子光对郑钰铭的一片爱慕注定不可能有结果。
    公子光从船上上岸后,因为人晕得厉害,对南埠村都没顾得上看一眼,现在有了精神,公子光就想在南埠转悠一圈。就在郑钰铭带着护卫拥护着公子光准备出知事府时,公子光的大舅舅魏仁派快马来送信,让公子光速回蔚山君府,因为吴王派了了信使到达城了。
    魏慎一听,赶紧让郑钰铭安排他们回达城。达城贵族的四轮马车都寄放在王都附近的村子中,贵族们回去没有驾乘,南埠所有的普通马车和骡车都被征用,用来送公子光和贵族回达城。郑钰铭和楚朝辉因为担心吴王派信使对公子光不利,也跟着使团去了达城。
    公子光两个嫡亲的舅舅,一个镇守达城,一个领着封地虎贲军队在封地边缘等待使团回返。使团在南埠上岸后,魏慎派人给公子光的大舅送了口信,告诉他公子光已经回了封地,因为身体不适应,要在南埠休息一晚再回达城。
    魏仁接到消息后,一颗一直吊着着的心落了地,正是有公子光,才有他魏氏一族的存在,魏氏一族才有今天的荣华富贵。外甥安全,便是魏氏靠山基石安全。魏仁当天晚上一夜好眠。
    好眠在第二天一大早被吴王的信使打断。原来姜大夫私兵埋伏在山坡劫杀过路商人的消息,在两天后传到了王都。吴王接到消息后大惊,因为他的二儿子要从那条路回达城,如今那条路有匪人出现,吴王担心儿子的性命安全,一方面派虎贲去剿匪,一面派信使到达城,看看公子光有没有遭遇意外,有没有安全返回。
    信使快马加鞭,两天就到了蔚山君封地边缘,遇到驻扎在那里的魏慈,因为魏慎还没有来得及通知他,魏慈听到信使所说后,当场差点晕了过去。从王都到达城,只有这一条大道,信使一路都没有看到使团踪影,那不是就代表公子光一行遭到了不幸?
    在没有确切消息前,魏慈的驻守的人马不敢动弹,他只能派人跟随信使先回达城,看看使团有没有翻山越岭回了达城。信使到达城听到魏仁的汇报,公子光已经安全回了封地,还是坚持让魏仁派侍者把公子光叫回去,不亲眼见到公子光,信使不敢回去交差,年老的吴王,年纪越大,对侍者越发残忍,如果公子光真遭遇不幸,回去报信的侍者基本也难保性命,会被迁怒的吴王赐死。
    信使亲眼见到安然无恙的公子光,又听魏慎说他们走了内河水道,碰巧避开匪人后,满意的骑马回王都向吴王交差了。
    吴王对公子光的关怀,将公子光感动得热泪盈眶。在感动之余,对郑钰铭和楚朝辉更加感激。对郑楚两人感激的除了公子光,还有达城的其他贵族,这些贵族被命令辛苦马不停蹄的赶路到唐国,从唐国转乘大船又晕得七荤八素,心里对郑楚两人隐隐有点埋怨,如今回程路上真的有埋伏,而且伏兵非常凶残,那天只要经过的行人商贩一个都没能活下来的事实,让贵族们醒悟到,没有郑楚两人另外安排的回程,他们可能和那些行人一样,已经命断山坡之下。
    公子光回达城的第二天,郑钰铭和楚朝辉都升了官。郑钰铭被任命为蔚山理事,楚朝辉升为蔚山司马。两人除了邑南埠,以后南埠往北和东方向的荒地,只要郑钰铭派人开垦,开垦之地都将成为两人封邑。
    郑钰铭拿到分封令很满意,南埠向北有到山脉有三十公里,向东有十五公里,这么多地方,只要修好水利,最起码可以开垦成十万亩良田,可以安置万户左右的人口。
    楚朝辉做了司马也很满意,这是魏慎让他可以正大光明招兵买马,一个蔚山司马手下可以有一千虎贲,楚朝辉用辅兵这个擦边球,可以公开招收三千兵马。
    魏慎回到达城一个星期,跟郑钰铭详细讨论了几天后,召开了贵族会议,在这次会议上,魏慎提出了要大力发展蔚山的口号,除了到南埠引进高产粮食作物、大兴水利,还要求贵族们开办作坊,也就是郑钰铭所说的工厂,工厂的生产产品和技术由南埠提供,技术可以一次性出钱币买断,也可以合作,资金不够的可以用封地向南埠和蔚山君府作抵押贷货币。所有参加合作的贵族都得定一份攻守同盟,开厂必须遵守同盟规则,同盟规则里有一条让贵族们很不理解,但却是郑钰铭最坚持的,那就是对工匠和工人必须每月付报酬,报酬有最低限制,除了报酬,还有其他一些针对匠人和工人的保护性工作条款。
    贵族们封地上的匠人,都是他们不需要付费的家奴,只需要提供他们温饱住宿就可以,现在开厂要给予家奴这么好的待遇,贵族们想不通了,他们开始犹豫。
    陈蒙是第一个在同盟合约上签字的贵族,四轮马车已经他尝到甜头,从吴王都带回的大笔订单,已经迫使他到处寻找工匠,他比其他贵族明白,工匠才是利润的创造者。魏氏家族是第二个签字,一直唯魏氏家族马首是瞻的郭氏族长也紧跟着签了字,很多贵族一瞅,三大家族都签了,应该没什么坏处,一个个带着随大流的心态上前签了同盟合约。
    蔚山大部分贵族都在合约上写了名字,但还是有一些小贵族没有加入,对新鲜事物,他们有着种抗拒,怕这种事物会改变他们的优越生活,这些小贵族没能力反抗,便持了观望态度。魏慎对这些观望的小贵族也不强求,照样让这些小贵族享受拿到高产粮种的待遇。当然,这些没有参加同盟的小贵族,几年后懊恼得要去投长河。
    郑钰铭和楚朝辉发展自身实力依仗的是南埠纺织厂、瓷窑赚到的利润,这些利润除了搞南埠建设,其中一半被用来维持楚朝辉的军队。一个士兵每月的薪水和每天的伙食消费不是大头,军队消费重点在装备上。一把好武器,在大秦要上千金,而楚朝辉用来装备士兵的武器,质量全都是上佳,因为是山谷铁器厂自己制作,不需要花费上千金,但一把武器的成本也在五十金以上,加上弓箭和箭枝,是一笔很大开支。训练中会不停消耗武器和箭枝,士兵身上还需要打造盔甲。藤甲装备比金属盔甲成本低,但军队不能一直使用这种可能会被火烧的装备,在热兵器没有发明前,士兵战衣的金属防护会一直存在。这种金属装备又要消耗很多钱财。
    郑钰铭算过一笔细账,装备一个士兵,包括这个士兵一年的训练成本,大概要250金才够维持,一千个士兵就是25万金,这还不算士兵上了战场死亡的抚恤金,负伤的治疗费,残疾的补助金。还有为军队服务的工厂开支。这样一算,一千人数的士兵就得有三十五万金的钱帛支撑。
    楚朝辉要扩军,郑钰铭这里就得准备钱财支持。如今山谷中的七八百士兵,加上南埠一百多人的护卫队,再加上经过简单训练的两百山谷巡逻队,楚朝辉只能凑成一千人数的军队,扩军到三千,必须再招收两千壮丁,先不说两千壮丁从何处招选,光是每年多出来的七十万金的预算,就让郑钰铭头很疼。纺织和瓷器厂的总利润大概就是在九十万金,这已经是两个厂扩建到极限了,再扩建下去就没有熟练的匠人使用。
    就在郑钰铭头疼之际,山谷研制玻璃的匠人,终于把玻璃制作工艺搞稳定了,可以制作没有空气泡泡的透明玻璃。这次技术提高,功劳有一半归于焦炭的发现,有了焦炭,不论是铁厂,还是瓷厂,产品质量都有了一次飞跃,玻璃也在温度有了提升下横空出世。
    有了玻璃就有了镜子,因为大秦工匠早就会提炼金属汞和锡,只要将亮闪闪的锡箔贴在玻璃面上,然后倒上水银。水银是液态金属,它能够溶解锡,变成粘稠的银白色液体,紧紧地贴在玻璃板上,一面镜子就制造出来了。
    玻璃器具和镜子的出现,让郑钰铭手上每年一下可以多出百万金的钱财。这些稀奇珍贵的东西,在外销时,跟瓷器一样,都是让商人秘密销往国外。当玻璃器具和镜子在各诸侯王宫和贵族家中出现时,这两种东西的生产处,蔚山地区却奇异的不见销售,公子光在年底大祭后,还把一面从楚国购买来的镜子当宝贝赐给了郑钰铭。
    进入十一月份,南埠去国外购买劳动力变得非常轻易,主动投奔南埠的人越来越多,其中竟然有一些落魄贵族,出现这样的情况,都是因为郑钰铭和楚朝辉名声外扬所致。郑钰铭的落雁之名和楚朝辉的一指神功被走南闯北的商人到处传诵,名士王颉每到一个国家,都要说起郑楚两人,特别郑钰铭那句窃取孟子的‘老有所养,幼有所教,贫有所依,难有所助,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名句,跟着王颉响彻每个游历过的诸侯国。
    当南埠船只到国外招收壮丁时,平民只要听到南埠两字,就很情愿的贴了上来,谁不想到老有所养,幼有所教,贫有所依,难有所助,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的乐土上去?这样的生活吸引着人们,南埠现在就是传说中的乐土,一些听闻传说的平民百姓开始主动投奔,一些落魄的贵族子弟,便起了投效之心。
    因为名士效应,南埠的外来人员越来越多,安全问题成了重中之重。郑钰铭为此成立了治安局,功能跟二十一世纪的警察局相仿,公安局的总负责人由吴大暂代,大队长是山谷一个奴隶兵,队长是后坡村民田虎、田豹和南埠村的两个村民。南埠两百护卫队中抽取了一百人进了治安队,治安队负责处理南埠村的治安,外来人员登记,注意外来可疑人物。
    南埠北部十里的地方,兴建了一排营房,那里就是楚朝辉明面上的军营,军营士兵人数招收满1000人为止,负责训练这些士兵的都是山谷奴隶军官,楚朝辉自己则在山谷继续训练从各地用金币招收来的壮丁,山谷中的士兵人数将扩张到2000人。
    楚朝辉和郑钰铭在南埠和山谷放开手脚大干时,魏慎在达城也开始了他的改革,奴隶市场被取消,所有到达城寻找生计的平民都被魏慎设立的管理局集中管理,有手艺的会被各贵族聘用为职工,身体体质合格的会被招收到兵营当辅兵,招辅兵是对外掩饰,其实就是当虎贲训练,其他身体体质不过关的,会被分发到贵族封地上开垦荒地,开垦农具和种子由封地贵族提供,一些连地都不能种的老弱,魏慎本来想赶走,不过想到南埠的老年清洁工,魏慎就把这些人赶去清扫达城,没有报酬,只管一天两餐和一个能避风雨的草棚,过年过节会有些微福利。
    魏慎采取的这些措施,也是需要大量钱币支撑,在纸厂没有大量利润前,魏慎是用自己家产来维持,公子光后来知道,哭着把自己的府邸库房钥匙交给魏慎。公子光两个舅舅听闻也献出大半家产。不过那时纸厂已经开始赚钱,公子光和他两个舅舅的钱财都没有用到。
    楚朝辉和郑钰铭在吴王都感情更深一步,在回返的大船上,差一步就可以深沉次交流,但回了南埠后,楚朝辉和郑钰铭却成了近在咫尺不得见的局面,因为两人太忙了,忙得见面甜言蜜语都没法说。
    第 71 章
    范津在冬至来临前做了父亲,葛大妞为他生了个女儿。葛大妞九死一生生下孩子,看到是个女婴后,满脸失望。葛木匠夫妻甚至对着女婿一脸内疚,为自己女儿没有能够为夫家生上男性继承人。
    范津抱着丑兮兮的小婴儿,倒没有感概不是儿子,只是希望女儿以后能有霍思华那般聪明。如今的霍思华,在山谷和南埠地区,是除郑钰铭和楚朝辉之外文化水平最高的一个,这个快11岁的女孩,在两年不到的时间里,把二十一世纪的小学数序和语文学完了,如今正在自修初中课程。霍思华一边自学,还一边在山谷学校做着老师,教导那些年龄比她都大的孩子。
    郑钰铭得知范津喜得千金后,派人送来一件份量很足的老虎金挂件,作为他和楚朝辉送给范津女儿的见面礼。选择老虎金挂件做礼物,是因为范津的女儿生肖是老虎。
    大秦使用十二生肖记年,十二生肖的来历有两种说法,一是黄帝要选拔12种动物在天上按时值班,通过竞赛而选中了鼠 、牛、虎等12种动物;另一种说法是,12生肖来源于原始社会一些氏族的图腾崇拜,按某次集会时各部落的强弱划分。
    因为冬至一大早要去达城参加腊祭,所以在冬至前一天,楚朝辉带着卫青天没有黑就回了别墅。但两人提早回来后,却发现别墅大门紧闭,郑钰铭、木头、霍氏兄妹和苏妇都不在别墅。
    “理事大人留了口信,请大人回来后就去南埠府邸,今天要宴请宾客。”守卫别墅的奴隶对楚朝辉如实转告郑钰铭的口信,今天晚上南埠理事府要举办宴席,招待来投奔的各方人士,因为明天两人得赶到达城参加蜡祭,郑钰铭猜到楚朝辉会早回别墅,所以没有派人给楚朝辉送信,只在别墅守卫这里留了口信。
    如今的别墅,已经不是山谷中的醒目建筑,别墅四周被差不多高的砖瓦楼房围绕,院子周围移植来的高大树木更是把别墅很好的遮掩住。
    楚朝辉和郑钰铭两人有半个月没有碰面,心中已经非常思念,听了守卫的转告,当即马也没下,拨转马头就朝南埠疾驶。
    从缝隙通道口出来朝南埠村不用走多久,就可以看到大路东方向刚盖的军营,缝隙出口往南埠方向的大部分荒地,已经被投奔的平民开垦成农田,农田里种了小麦和油菜。麦苗和菜苗正被积雪覆盖,今年的冬天天气很寒冷,南埠地区已经下了两场大雪。
    天色虽然将黑,但南埠村上的行人还是很多,已近年关,村人上街采买年货的很多,后坡和南埠周围小村子到这里来选购年货村民也很多,南埠店铺中的货物比达城都丰富,连达城城内的居民都会驾着骡车赶到这里采购。
    街上的行人大都用草鞋垫在布鞋下防雪水,除了草鞋垫底防湿,有些人脚上穿着动物皮制成的皮靴,这些人不是安全局和护卫队的小头目,就是南埠军营里的军官,他们脚上穿的皮靴是山谷和郭氏合作的皮鞋厂制造,郑钰铭的一笔订单就是四千双,皮靴生产出来后,因为产量少,只能先分发给安全局、护卫队的负责人和军队的军官使用,等以后产量提上来,所有士兵都会分发到。给士兵配备的皮鞋,费用是计入到军费里,军队类似皮靴的军需品消费有很多,巨额军队订单,极大的拉动南埠当地的生产总值,推动南埠,甚至达城的经济发展。所以南埠军需开支,虽然数目巨额,却是南埠地区经济最强劲的推手。
    南埠理事府,原来的知事府,如今已经扩建,一些管理机构的办公室都设在知事府中,比如管理安全事务的治安局,管理村民事务的民政局,管理工厂企业的工业局,管理农事的民政局,管理教育的教育局。其中治安局和工业局的负责人都是吴大,民事是南埠吴族族长,农事是山谷中一位对农艺很精通的奴隶,教育局负责人则是范津。
    不论是南埠的村民,还是达城的贵族,对郑钰铭和楚朝辉任命奴隶做负责人,都没有什么反应,因为贵族家中用奴隶做管事和管家的现象很普遍。人们把南埠和山谷当成郑钰铭和楚朝辉的私人财产,使用奴隶家仆管理财产是很正常的事,他们并不知道郑钰铭和楚朝辉心底是把南埠和山谷,当成一个国家来治理,大量提拔奴隶做管理人员,一是因为奴隶忠诚度高,二是为了提高奴隶地位,为以后在封地上废除奴隶制度做准备。
    楚朝辉和卫青的马到了理事府门口,在府邸门口的守卫连忙跑过来把马牵走,楚朝辉从吴王都化妆带回的棕红马,如今已经恢复它健美的外表,这匹棕红马被楚朝辉取名为风驰,郑钰铭那匹白马则叫闪电。南埠地区难得见到这样的宝马,护卫们总是争先恐后抢着来为郑钰铭和楚朝辉牵坐骑,不能骑宝马,牵一下过过瘾也是好的。
    越到年底,郑钰铭需要处理的事务越多,他所在的办公室,来办理公务的南埠官吏刚刚离开,郑钰铭趁着没人,赶紧闭目养一会神。
    郑钰铭正手撑额头想休息一会,一双手忽然罩在他头部轻轻按摩,反手一模,就摸出这双手是楚朝辉的,因为这双手虽然修长,手指却像蟹钳一样有力。敢如此亲昵对他的也只有楚朝辉。
    “朝辉,军队过年放假安排了没有?”郑钰铭没有睁眼,闭目享受楚朝辉的按摩。
    “都安排了,过两天全军都放年假,给士兵们轻松一下。”楚朝辉感受手下细腻的皮肤,心底痒得厉害,如果不是这间屋子里有虎视眈眈的木头,正在算账的霍思华,誊写文件的霍思中,还有凑到霍思中面前捣乱的卫青,楚朝辉太想抱住郑钰铭狠狠亲热一下。
    “明天我们要到达城腊祭,冬至就没有时间招待来投效的宾客,所以就在今天晚上举行宴会先行款待他们。”郑钰铭跟楚朝辉解释今天晚上举办宴会的原因。
    “发现什么有用的人才没有?”楚朝辉的手移到郑钰铭肩部,在穴位处按捏。
    郑钰铭嘴角一挑:“自觉自己是大才的挺多,不过我不是他们的伯乐,还真识不出才来。”
    楚朝辉微微一笑:“让他们参加聘用考试,能过关就在知事府安排位置,考不到的也别赶走,一天三餐供着就行,反正咱们这点饭钱还花费得起。”
    现在南埠就缺人才,为了让南埠求贤若渴的名声传扬出去,哪怕现在来投奔的人是滥竽充数,都得好吃好喝供着。
    郑钰铭感觉轻松多了,便按住楚朝辉的手,示意楚朝辉停止按摩。“我正是这么做的,考试通不过的我会建议他们去祠堂教书,不过他们可能没几个想去。”这些落魄的贵族子弟,第一个想的是在主公身边占个封地官吏位置,去教平民子弟识字,不在他们预想之中。
    “只要他们熬得住。”楚朝辉嘴角一撇,理事府只供应宾客们吃食和住宿,其他花费要他们自理,祠堂学校的教师职位薪水很高,一个月有十金工资,不求这些识字的落魄贵族全部去应聘教师之职,只要十个里面有一两个肯去,就能极大减轻南埠和山谷的师资压力。
    晚上宴会菜肴很丰富,苏妇指挥着理事府厨房人员,料理出丰盛可口的美味。有些宾客来南埠已经好长时间,在理事府已经品尝过非常美味的佳肴,但今天苏妇的高超厨艺,再次刷新了他们对美食的认识。
    郑钰铭原来是个亿万花木富翁,生意上的应酬不在少数,早就练就不动声色,掩盖自己真实情绪的本事,而楚朝辉,做卧底做得敏感万分的毒枭都把他当亲信,控制面部和身体的能力已经是相当高的界别。现在两人并排坐在上首,都是非常合格的主人,对宾客们温言温语,客气有加,所有宾客感觉如沐春风。
    郑钰铭看宾客们都吃喝得差不多了,就想再敬杯青酒后退席,年底公事太多,郑钰铭感觉很疲惫。
    “来!本理事....”就在郑钰铭站起身准备端酒杯时,理事府护卫从门外进来。
    “禀两位大人,府外有壮士求见。”
    郑钰铭叹口气,这种时辰,怎么还有人来投奔。“快快有请!”
    护卫出去片刻,带了两个人进入大厅,也带进了门外一股寒风。
    “嚯嚯!这里好暖和!”跟在护卫后面的一个年轻人人,身材高大魁梧,走路‘咚咚’作响,紧跟着他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瘦个子中年人,两人身上穿得都单薄,一进通了暖铁管大厅,十几度的室温让他们仿佛进了春天。
    楚朝辉一见高大个,双眼不由一眯:“原来是你!”
    这个高大个不是别人,却是在吴都城败在他一指神功下的那位王宫虎贲。
    “不错,正是俺!”
    高大个一点都不拘束,站在大厅中央,两手朝楚朝辉一拱见礼,紧跟着他的中年人倒是规规矩矩行了揖礼。从这两人进来,两旁的许多宾客都微微皱眉,因为他们虽然都是落魄子弟,但在外出时都想尽办法保持衣着光鲜,维持自己的贵族面子。现在进来的两人,身上寒酸,高个子更是连礼仪都行不好,也难怪这些落魄贵族子弟眼里有轻视之意。
    “不是认赌服输吗?你怎么没有回你的山沟去。”楚朝辉脸上一脸笑意。
    “大丈夫说话算话,俺大牛输给你肯定要回山沟。”叫大牛的高个子使劲拍着自己的胸脯,大牛从王宫回到家乡,经高人指点,才知道自己输得冤枉。“不过王宫的比赛,是你使诈才赢了我!”
    “你是不服输了?想再比试一回?”
    楚朝辉心底一晒,这个大牛是知道上当输了,想来扳回一局?当初在王宫他不是怕跟这个大力士比较,大牛即使力大无穷,楚朝辉却有六成把握打败他。原来是不想苦战,想赢得漂亮些,用十分把握赢了比赛。
    “大牛服输!”
    “哦?服输你为何还要找到南埠来?”楚朝辉诧异。
    “祁门山的大贤说了,大牛虽然没有败在力气上,却败在了计谋上,大贤说,大牛输得不冤!你是文武双全的贤能!”大牛的家乡就在卫国和吴国交界的祁门山下,大牛嘴里的大贤是位隐士,这位隐士在当地山民眼中,是无所不能。“大贤还说,这样的贤能应该投靠,所以大牛就来南埠投奔了。”
    “祁门山的大贤?”郑钰铭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士,他朝两旁宾客询问:“各位,你们可知道这位大贤?”
    在坐的宾客有的直接摇头,有的想了下后摇头。
    “怎么能不知道大贤?”大牛两手叉腰,声音洪亮。“大贤知风雨,能提早通知俺们刮风下雨,还能预知第二年收成,你们怎么会不知道?”
    “大贤在哪里?可肯出山?”郑钰铭眼睛一亮,这人是精通天文气象,可是难得的人才,他一边问,视线一边扫向大牛身后,这位瘦瘦的中年男子不会就是那位贤能吧?看脸相倒是不不错,有股正义凛然之气。
    “不!大贤说了,他不想进浊世,不过大牛是浊世之人,可以来投奔!”大牛的回答让郑钰铭失望,为毛大贤之人都要摆清高架子呢?郑钰铭即使非常想请这位大贤出山,可他却无法去祁山相请,因为他一步都离不开达城地区。
    “来投靠主公必须考核!只有考核过关,主公才会选用。”旁边一位宾客看不惯大牛粗鲁,冷笑出声。
    “行!主公快对大牛考核!”大牛又把胸脯拍得‘砰砰’响。
    楚朝辉倒不觉得大牛粗鲁,他对大牛挺有好感,因为大牛虽然性直没有文化,却说话算话,在王都比赛输给他后,立刻遵守诺言放弃虎贲这个贵族身份,离开王都返回山沟老家做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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