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刺破额头的霍云霆歪倒在车内,无力从车内钻出。
    安全着地的景遇无力将霍云霆从车里抱出,送往医院抢救,她不得不拨通了王炳的电话。
    王炳接到景遇的电话后,得知霍云霆在怀仁路段遇险,赶紧带了几名保镖,乘车火速赶到现场,砸开车门,从霍云霆的车内拖出霍云霆,把他送上了他们开来的车。
    最后,王炳载着受伤昏迷的霍云霆和没有受伤的景遇一起前往张灵芝的医院,在车上,景遇就焦急地给张灵芝打电话,报告险情,要求她组织医疗队急救。
    车子一到医院门口,得知信息的张灵芝亲自带了一名医生和两名护士守护在那里,他们见车子一停,赶紧从车上抬下霍云霆。
    景遇跟在张灵芝背后:“干妈,干妈,有人在路上用巨石袭击我们,阿霆受伤了,流了好多血。”
    在急诊室门口,张灵芝对景遇说:“我只看了一眼,看到了阿霆额头扎进两片锋利的玻璃,还好,这不太严重,你就别进去了,我取出他额头里的玻璃后,第一时间通知你。”
    景遇留在了门口,坐在门外的坐椅上。
    而张灵芝和一名医生,两名护士将霍云霆抬进了急诊室,再把他放在手术台上。
    霍云霆闭着双眼,躺在手术台上,鲜血从他的额头上流到脸上,苍白的脸上流出一道道红色的血迹。
    医生需要给霍云霆做手术。
    但这是极为简单的手术,一旁的护士端着一只动手术用的盘子,盘子里装着针管、针头、镊子、碘酒、药棉、消毒沙布等等器具。
    张灵芝从盘子里拿起镊子,用它夹起药棉,蘸了蘸碘酒,在霍云霆额头上被玻璃扎破的伤口四周擦了擦,这是消毒。
    消毒过后,她把药棉放进盘子里,用镊子夹住额头伤口的尖玻璃,向外缓缓地拖拉,先后拉出两片尖玻璃,都有半寸长,伤口的玻璃取出后,伤口流血不止。
    张灵芝放下镊子,拿起针管,给针管装上针头,吸入药剂,为霍云霆打了一针破伤风,破伤风既能止血,又能消毒。
    很快,伤口的血止住了。
    忙完这一切,张灵芝对身边的护士说:“没事了,你们把他转入普通病房的病床上,好好照顾他,过两小时就可以拆纱布。”
    说着,她打开急诊室的大门,出门去找景遇,在此当儿,护士已将霍云霆转入208普通病房的一张床上。
    张灵芝把景遇带进208病房的霍云霆身边,霍云霆躺在病床上,脸上的血迹已被擦净,脸面已恢复了红润,情景好转了很多。
    景遇问张灵芝:“阿霆会怎么样?”
    张灵芝叹了一口气说:“阿霆的额头刺进两片玻璃,幸亏玻璃不是很长,如果玻璃片再长一点,扎得更深一点,阿霆的额头就会破相了,阿霆破相了,你还会要他吗?”
    景遇说:“干妈,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和阿霆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埋伏,有人把石头悬挂在树上,让石头掉下来砸我们,阿霆为了救我才受伤,如果他不救我,破相的可能是我,现在却换成了他,如果我因他破相而离开他,岂不成了忘恩负义的小人?”
    张灵芝连连感叹:“景遇,你回答得好,我十分满意,你的话让我看见了你有一颗金子般闪亮的心,真正的夫妻不仅能共富贵,而且能共贫穷,不仅能共相貌美,而且能共相貌丑。”
    正说着,霍春锦来了,原来,张灵芝在给霍云霆动手术的那段时间,景遇坐急诊室门外的坐椅上,她在等待中给霍春锦打了电话,告知了霍云霆受伤的实情。
    霍春锦一来,就向景遇问起霍云霆受伤的详细过程,然后听张灵芝讲述做手术的经过。
    他听完张灵芝的话,知道霍云霆不会有大碍,不会破相,松了一口气,根据景遇向他的描述,他气得吹胡子瞪眼,大骂儿子霍斌:“是他,一定是阿斌这畜生干的好事。”
    张灵芝问:“阿斌一人怎么能把巨石悬挂上高高的梧桐树上?”
    霍春锦根据推理,作出肯定的回答:“阿斌不会亲自动手,他会请一帮人埋伏在阿霆要经过的路段,事先把石头悬挂在树上,用机关控制石头,等阿霆的车子从树下一经过,那帮人拉动机关,石头就从树上掉下来,阿斌想通过这种方式干掉阿霆,阿斌这逆子,我非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不可。”
    张灵芝摇摇头:“阿斌做人做事也太缺德了,自己的堂哥刚刚举行完婚礼,从m国回来,不到一天时间,他就迫不及待地谋害自己的堂哥。”
    霍春锦愤怒地说:“阿斌总以为他是我的儿子,我应该把公司全部大权交给他掌管,特别恨阿霆掌握了霍家的财权,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对阿霆下毒手,好得很,阿斌越是这么做,我越是一分钱不给他,我要他到街上去当叫花子,我说到做到。”
    他这番话说到点子上了,提示了霍斌对霍云霆仇恨的根源,好像说给张灵芝听,又像说给景遇和昏迷的霍云霆听,这是他铁骨铮铮的誓言。
    他好像觉得景遇对自己说话持有几分怀疑,又转身对景遇说:“你尽管放心,这一次,我无论如何不会放过阿斌,我会给你和阿霆满意的交待,你好好照顾阿霆吧。”
    说完,他走了,看来用树悬巨石之计暗算霍云霆的主谋真是霍斌,霍春锦要对霍斌对真格了。
    霍云霆说:“没想到你对整容说出这么一大通的大道至理,真叫人佩服,不如我们先去整容,再去退房。”
    景遇说:“等我们破了相再说吧。”
    其实,就算她愿意去整容,他也未必答应,他说去整容,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并没有当真。
    他对自己的相貌还算自信,起码自己不算粗糙,不算老土,不算丑陋,粗枝大叶地还算得上是帅哥。
    人只要不损害大众美观就可以对相貌自信了。
    至于景遇的相貌,他越看越喜欢,她身材不高不矮,举止端庄娴雅,她虽然三十多岁,但看上去却比较年轻,秀发如泼墨,肌肤如冰雪,很普通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也能显出她清新的气质。
    她专心地开车,阳光透过车窗,照射在她明澈的眼睛里,两眼宛如两点星光,她的那双手修长娇柔,扶着方向盘,还会拉胡琴,而且她的嘴里还能唱出最美的山歌,吹拉弹唱无疑增添了她恒久的魅力。
    他问景遇:“你说说,爱情跟相貌有什么关系?”
    景遇说:“爱情至少关系到三种因素:相貌,人品和能维持生存的经济条件,但相貌占第一。”
    霍云霆说:“相貌比人品还重要吗?”
    景遇说:“我个人的观念只代表我个人,不代表其他人,我认为相貌比人品更重要。”
    霍云霆问:“为什么?”
    景遇说:“猪八戒变成俊男子的时候,高老庄的高翠兰才会爱上他,当他返回原形像一头猪的时候,高翠兰就躲避他了,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如果一个男人长得像猪八戒,女人一想起这样的男人,晚上睡觉都觉得害怕,谁还敢嫁给他?”
    霍云霆说:“相貌是重要,可总不能超越于人品之上吧。”
    景遇说:“我不是说人品不重要,我认为,男女相见,女人第一眼看见的是男人的相貌,而不是人品,如果男人相貌有碍观瞻,女人很难产生想要了解他的想法。”
    霍云霆说:“照你这样说,男人相貌丑就找到不对象了。”
    景遇说:“也不能这样讲,丑与美是相对的,你眼里的美既可能是别人眼里的美,也可能是别人眼里的丑,即便是丑,也有程度之分,如果一个男人相貌普通趋于丑,我能接受,但是他的颜值接近猪八戒,恕我难以接受了。”
    霍云霆说:“如果我长很丑,你就不能接受我,是吗?”
    景遇说:“是这样。”
    霍云霆说:“你在我眼里是最美的,如果你长得丑,当初我也不会追求你。”
    景遇说:“你在我眼里不是最帅的,也不是最丑的,相貌还算过得去,在两情相悦中,相貌重要,人品也很重要,男女颜值太低,双方都害怕,男女适当地挑剔对方的相貌,无可厚非,但也不能成为颜值控,追求颜值不能过分,我认为,一般的颜值也能提供爱情的契机,但维持爱情的长久需要人品,爱情始于颜值,终于人品。”
    霍云霆说:“你能说出这样精彩的话语,我真是太爱你了,我爱的不仅是你的相貌,还包括你的灵魂。”
    景遇说:“我还要强调一点,我说的相貌很重要,但不是外貌协会所定义的那种相貌,凡加入外貌协会的男女都是可耻的,我认同一个人相貌大众化,长得丑一点没关系,只要不超出一般人的审美底线就行,尖嘴猴腮的男人确实有些对不起观众,这样的男人要学会适当地美化自己。”
    两人坐在车里就像开会一样热烈地讨论整容和相貌的问题,谈着,谈着,车就到了江海市的海湾区,这里是景遇租房的地点。
    大约一年前,景遇在海湾租了一间两居室,两居室在一幢乳白色的四层小楼的第三层,远远望去,这幢小楼在太阳的辉映下,像银白色的宫殿闪烁着白光,倒映在海面上。
    房子对面是山,山上长满郁郁葱葱的林木,山崖海边,还有着许多类似的房子。
    车子到达景遇从前的公寓前停下,霍云霆和景遇下车,上楼,进入从前的卧室,将简单的行李收拾一番,然后装进一只大大的行李箱。
    霍云霆帮景遇提起行李箱,景遇去找房东办理结束租住公寓的手续。
    当她办好手续,两人下楼。
    霍云霆再抬眼望一望景遇在隐婚期间多次住过的公寓,说:“你终于与过去的流浪生活彻底告别了,成为我忠实的另一半,让我们在新家里好好生活,相信我们很快就会生孩子,一切都会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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