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
    “唔…啊……”公主没有等来回答,身体的不适让她哭叫得更加厉害了,伸出拳头胡乱捶打他。“你又骗我!我不喜欢这样,这个姿势很别扭。”
    公主刚刚接的骨,接骨的那一条腿和后背都离不开床,另一条腿上有擦伤,擦伤已经愈合了,关节也不疼了,可以随意折腾乱动。此时,那条腿乱动着不停地踢打着他,甚至是横空竖了起来。
    延机弯下腰,把那条腿折到了自己背后。
    “公主,你知不知道,今日是殿试,说不定,那参加殿试的人里面有公主未来的夫君。”
    “我才不要。”
    “洞房夜,未来夫君若是知道公主不是处子之身了,会怎么想呢?”
    公主呜呜乱叫着,说不出话。
    “若是看到我带公主一起参禅,会想杀了公主和我吗?”
    “嗯……啊,若敢杀你,我便杀了他。”
    “公主啊。”延机在她唇瓣上落下一吻,表现更加用力了,引得公主连连不能自已。
    “公主喜欢和我一起参禅吗?”
    “喜……欢……啊。”
    “那公主此时有没有觉得禅我合一?”
    “嗯……有。”公主伸出双臂抱紧了他的脖子:“你不要离开我,你要一直在我身边,像这样保护着我。”
    流英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公主,韩王殿下来了。”
    褚莞惊慌失措地去推身上的男人:“皇兄来了,你快走。”
    韩王到了殿外,看见平时寸步不离褚莞的贴身婢女正跪在那里,问道:“你怎么不进去伺候公主?”
    “公……公主在歇息。”流英的身体有些发抖。
    韩王越过她,继续朝里面走,没走多远,与和尚延机碰了个正面。
    “殿下,公主吃了药,刚刚睡着了。”
    “公主的疤痕祛得差不多了吧。”
    “是。公主的腿伤也在快速愈合了,需要多休息,贫僧以为,殿下还是等公主睡醒了再进去探望的好。”
    韩王睨着他道:“本王不是来看公主的,是来……取你这颗脑袋的。”
    延机顿时心惊胆寒。
    “哈哈哈,胆大包天的法师面如死灰,看来很怕死啊。”
    “延机犯了何事?请殿下明示。”
    “再献计不成,就把人头给本王。这话是不是你说的?算不算数?”
    “是。”延机如释重负,“当然算数。”
    “好,本王要你乔装成本王的扈从,跟随本王一起出使西羌。倘若你不能帮助本王说服西羌归顺大越,本王就把你的人头割下来,献给秦王。”
    “不用殿下动手,如若不成,贫僧自断首级。”
    第55章 (晋江独发)   地上落红纷乱,……
    韩王对议和一事充满了信心, 到了西羌,头一日马不停蹄地跑了两个部落,会见了部落首领。
    可当韩王表明来意后, 西羌首领的态度却叫韩王大为不快。任凭韩王和其带去的谋士说得如何动听,西羌的首领偏偏不为所动,不仅没有一个赞成的,还反过来把他们羞辱一通。
    出了羌人的帐篷,韩王破口大骂起来。
    谋士们劝他且保持耐心,这才头一日,仅见了两名部落首领。
    为了成事,韩王极力忍住这口气,奔向下一个部落。
    谁知, 这次不仅没见着部落首领,还差点被一群羌人拿刀围住,取了性命。等逃到安全的地方,韩王等人已经是灰头土脸,满面风尘。
    谋士们围着韩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接下来的对策。
    韩王听得不耐烦,来了这片土地后一直在动嘴皮子, 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 转身去自己的马背上取水。
    来之前,他想象的是, 西羌人恭恭敬敬地请他上坐, 听他侃侃而谈。来了后, 亲身经历的事实却是,西羌人动不动就拍板子拔尖刀的。他险些成了狼狈的亡命徒。
    又哪里会想到这边的环境是如此恶劣。水草丰美的地方没见过几处,一大片一大片贫瘠的土地连在一起,遍地风沙, 千里荒芜人烟,马都渴得要发疯,何况是人。
    不该揽这瓷器活的,眼下,韩王的肠子都要悔青了。拔开水壶的塞子,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水。扮成他扈从的延机走过来,笑道:“殿下很是丧气的样子。”
    “你也看到了,羌人野蛮固执的很,压根不听本王的,本王都要把脸放脚底下了,他们还对本王抽刀。”
    延机点头:“确实,殿下有没有想过,若是议和能成,最了解羌人的秦王为何不向陛下提议?”
    韩王自嘲道:“是啊,褚厉怕早在心底里笑话呢。”又望着延机,“虽然只来了一日,跑了三个部落,但本王已断定,任你是神仙罗汉,议和之事也行不通。看来,你这颗脑袋是注定要掉了。”
    延机却自信一笑:“陛下的目的是让西羌对大越俯首称臣,要达到这个目的,可不只议和一种办法。”
    “你还有其他办法?”
    “我的人头在殿下手里,我当然要为殿下谋划好一切。”
    “什么办法?”韩王将信将疑。
    ——
    下了早朝,褚厉被皇帝召入飞霜殿里下棋。
    父子二人正投入。陈缇入内,带来边关传回来的关于韩王的急报。
    皇帝和褚厉同时停顿下来。
    此时距离韩王褚殷抵达西羌才半个月,难道褚殷只花了半个月的时日就说服了西羌的首领?褚厉有些不信。
    皇帝不急着大喜,继续着棋的同时吩咐陈缇念出来听。
    陈缇刮去上面的火漆,小心取出里面的密报,展了开来迅速览了一遍,惊得立刻瞪圆了双眼。
    迟迟不听他念,皇帝催促:“怎么还不念?”
    “陛下……这急报是河湟节度使发来的,拟报是七日前。说……说韩王殿下持着陛下的符令去了河湟,调出了河湟全部的精兵三万,当夜偷袭西羌十余部落,斩杀了西羌部落首领二十余人,还……还纵火烧营,见了羌民也杀,杀了千余羌民。此举激起了羌人极大的愤怒……”
    陈缇还没说完,被皇帝一把夺过去亲自看,看罢面红耳赤,将案上的棋全部挥到地上,手中的密报也被狠狠抛掷在地。
    “竖子!朕就知道这个竖子不能成事!”
    褚厉从地上捡起密报,接着去看下文。
    密报里说,韩王得胜后已归还精兵,并放话说已剿灭荡平西羌,命河湟节度使派兵进驻占领羌族之地。但没有陛下旨意,河湟节度使不敢擅自调兵,暗中派了探子去西羌领地,探子回报的消息说,西羌部落残余逃亡到了北部,已暗中结成了部落联盟。
    “父皇,西羌人结成部落联盟后,儿臣只怕,他们很快要攻打河湟泄愤。”
    皇帝一口血喷了出来。
    陈缇急忙大喊传太医,太医马上就进了殿。
    褚厉很快把皇帝扶上了龙床,皇帝紧紧抓住他的手道:“倘若朕之后昏迷不醒……便由秦王监国。”
    褚厉点头:“父皇不用担心,父皇一定会没事的,但父皇的身体也不宜再为此事烦忧操劳,儿臣谨遵父皇旨意,一定妥善处理此事。”
    皇帝点头,又吐出一些血来,太医给皇帝施了针,皇帝即刻入睡了。
    “陛下是怒火急火攻心导致吐血,宜休养一段时日,不宜再动怒劳累了。”太医诊断完,对守在床边的褚厉道。
    陈缇一听这话,知道表现的机会又来了,马上对褚厉道:“奴才这就去传陛下的旨意,请秦王监国。”
    褚厉恭敬不如从命。
    旨意一传,却在朝中引起了轩然大波。皇帝立了太子,太子人在长安,皇帝病重却命秦王监国。
    东宫
    魏檀玉今日坐在花园里,太子心情好,非要给她画像。
    静坐的美人已跃然纸上,她身后是暮春的花园,地上落红纷乱,簌簌无风花自亸。太子总觉得画里还少了点什么,看了许久,才想明白,若是她胸前再抱一只金色的狸奴就好了。
    凭着想象准备去添,毫尖刚点在美人胸下,陈元步履匆匆过来:“不好了,殿下,宫里传来消息,陛下病重,命秦王监国,秦王此时,正在宫中。”
    太子丢了笔,僵在那里。
    魏檀玉也极其意外,太后出殡那时,皇帝虽然极其哀痛,但身体看起来还算硬朗,怎么突然间就……难道就要不行了?如果真如自己猜测的,那皇帝薨逝褚厉登基比前世要提早了一年多。
    “太子妃,”太子悻悻地说,“孤不能陪你了,要入宫去看看父皇。”
    “殿下去吧。”
    太子转身,衣裳也没更,直接往出东宫的小路而去。
    飞霜殿里。
    太子和褚厉兄弟相见。
    褚厉没拦,陈缇却拦着太子去见皇帝:“太子殿下,陛下已经睡了,太医吩咐,需要静养。”
    “孤只是去看一眼。”
    陈缇道:“陛下刚刚吐了不少血,太医再三叮嘱需要静养。殿下此时进去,也无益于他的龙体啊。”
    “父皇好端端地,怎会吐血?”
    褚厉道:“被五弟气的。”手中密报丢给太子。
    太子一看韩王干的糊涂事,觉得父皇被气吐出血也不意外了。“羌人结成联盟后必会举兵攻打最近的河湟,五弟已在回长安的路上么?”
    褚厉不理会太子,指挥陈缇:“去拟两道圣旨,快马加鞭,分别送去给河湟和陇西节度使。河湟需保持战时戒备,日夜警惕羌人来犯,陇西即刻抽调精骑一万支援河湟。再传左右千牛卫和领军卫四位将军,速速进宫来见本王。”
    太子听他一副君王的口气处理国事,道:“父皇让四弟监国,可有圣旨?”
    褚厉笑着,已看透太子心思。
    陈缇一边拟圣旨一边道:“陛下口谕让秦王殿下监国。”
    太子越过二人,仍是执意朝皇帝寝殿里去了。
    皇帝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昏睡着。
    “父皇。”太子轻声喊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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